父親的病情日漸好轉,最近與他的話題變多了,他也較能聽進去我說的話。

前幾天看新聞,發現他的同學已經高升中將,一直被他拿來說嘴。我反問他:「為什麼不是你當中將?」父親回說:「至少我現在衣食無缺,晚上不用擔心什麼事情而睡不著覺」

身為軍人的父親,一直秉持著剛正不阿的態度在他的軍旅生活。想必很多人都略有所聞,在軍中有很多奇怪舊制與陋習,但在父親面前全都一視同仁,公事公辦。我必須肯定父親的作法,這是一個正確的行為。但也因為如此,在他軍旅生活的幾十年,未曾順遂變過。畢竟,一個現實的問題,他擋住了大多數人的利益與特權。

我曾經一度覺得父親的作法有欠考慮,因為人與人的相處是需要彈性的空間,這樣只是讓自己陷入困境。但我現在清楚的明瞭,他的做法是如此高尚,環顧我自己身邊的人有幾個能做到呢?

人類是一種奇怪的動物,明明不喜歡,卻要笑臉迎人的打招呼;明明沒有關係,卻要攀炎附熱討好。而這一切只是為了增進「人際關係」的拓展,贏的一個八面玲瓏的好名聲。

我雖然沒有父親這種崇高的節操,甚至還認為他這的做法不妥。但仔細想想,我對人處事的態度依然有著父親的影子,看到不公不義的事情,我會第一個跳出來說。但也因為如此,與父親一樣暗地裡得罪了很多人,我也為此苦惱過。

但是真的有那麼糟嗎?未必吧!在社會上立足,的確不能避免人際關係的交流,但如果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交流方式,那也沒有必要浪費時間。

子曰:「德不孤,必有鄰。」一直秉持的仁德的心,無愧於心來做人處事,剛開始可能會讓自己被人群遠離,但久而久之,與自己一樣有仁德之心的人,必會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你,所以最後你並不會孤單。

我不敢說自己是有仁德的人,但我會朝著這個方向前進,然後在幾十年之後,我也能像父親一樣告訴晚輩,這一輩子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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